瞅着熟悉的牌在我面前一一摊开,我的心凉了几分,牌阵本身不难解,但是这次的牌阵竟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就连最终的指向牌指向不明,换句话说就是任何一张牌都可以作为最终的指向牌,这种情况在我占卜生涯中真的为所未闻见所未见,惶恐中我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否因为整日奔波有些倦怠,占卜时分了心神,摇了摇头顺手收了牌阵,定了定神打算重新占算。
等我再次把牌阵摆开之后,后脑上嗡了一下,整个人扎扎实实倒吸了口凉气,这次的牌阵与刚刚摆出来的牌阵如出一辙,整整五十四张牌,竟无一张与刚刚出现的位置有偏差,还是那么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就是最终的占算结果。
本想通过指向牌的方法找出那个东西的弱点,没想到指向牌这么不明确,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我习惯性的咬了咬右手大拇指,长舒一口气,没办法都被人逼到这份儿上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眼睛盯着“云”牌直放光,为今之计只能用最普遍的“云”牌为中心牌开始解起。
中心牌与指向牌唯一区别就是,指向牌可以准确告之占卜师物件或人物指向,而整个事件几乎是由这个人或物有关系,推算起来比较简单粗暴,而中心牌则是给个朦胧的方向或指引,所以推算起来可能有些麻烦,需要根据上下左右不同方位牌面进行分析与确立最终的结果,但欣慰的是已经确立中心牌,那么解起来麻烦就麻烦点,总比没有头绪强,大概齐瞅了眼周边牌的方位,根据牌意和中心牌位置进行反复拆解,提取着信息。
摩挲片刻后,我根据当时拆解情况随时得出判断,“这副牌没有指向牌只能通过中心牌来分析,也就是说这次没有鬼魂作祟,而是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搞事情,不过这个好像是跟因果有关系,本该步入轮回得却被什么东西留在人世,想走却走不了,只能……。”边拆解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想走怎会走不了,如果真的有鬼魂想超度,这边的人都比我了解鬼魂世界的道道,怎么可能不会察觉,说到这里定了定,仔细观察着牌面,尽可能的去提取牌面传递给我的信息,“等等,不对不对,还是因果,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炼化自己所有物,难道说……活人炼虫为蛊,炼尸为兵,死人炼尸为什么?”占算结果就这么被我上下嘴皮子一波弄说了出来,我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解决灵异事件只能说出是什么阴物作祟,如今我居然能够说出这么高深的话。
“虫蛊……阴兵皆是仅凭一口怨气所炼化,怨念越深力量越大,越需要炼化者高深道行加以控制,十之有十二必遭反噬,确实是因果,但也是恶有恶报。只是这死人炼尸,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听了我的拆解,老道捋了捋胡须,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眼皮子一抬,温润的眸子看着我,虽然没有指责的意思,但我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牌意已解我实在没有义务再让牌晾在地上,顺手收了牌,“占算结果我说了,用的也是标准普通话,结果说的很明白,但具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灵异事件你们比我了解也比我更清楚。”我又不是万能的,不知道啥意思就怀疑我,脑有泡吧。
我脾气太直,幸好老道脾气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的走到那个东西身前定定的看着,而一直在我身边的啊萌小脸煞白,学者我叼着右手大拇指狂啃一阵后,努了努嘴吧,清澈的小眼看向我,“小姐姐,我好像……猜你的那个占算结果意思了,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能够练就这歹毒尸蛊,难道真的像阿娘说的,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可以成就大事?”越说越发伤感与失落,眼神瞥向老道正在观察的半个身子上面,“打小阿娘就告诉我尸蛊是世上最难练的蛊,需是遗腹子,自出生之日起不可见光,不可落地不可正常饮食,只得饮食生肉腐肉,直到身上可以散发出一股吸引蛊虫的气息,等下一个满月,将史上最阴毒的蛊虫喂之,将内脏骨骼啃食一空,只留下一层皮囊,以保尸骨不化,人皮不腐,只听命主人一个人的话,可以自由觅食也可以常年不进食。”囔囔自语的介绍着尸蛊的由来,像欣赏作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尸蛊。
“这不是歹毒是变态好么!尸蛊只听命主人一个人的话,那么它来了,它的主人会不会也跟来?或者它是出来自己觅食……等下,如果是自己觅食,每杀一个人就会四肢就会长骨头,那骨头早就会长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它为啥又不动了?”胸腔无名怒火只往上冒,指着那个人尸蛊愤恨的说着。
老道听了我的分析瞳孔急速扩张,手中拂尘疯狂抖擞着,在空中来回狠抽几下,破口大骂,“杂碎!它是在觅食一直都在觅食!根本就没有停歇,每次冲击过程中看似有所缓和,实则在自行调节,这个东西正在一点点汲取我们的精血,我们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根本不能察觉,实际上却在暗度陈仓,它的腿部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身子也是,虽然幅度很小,但却很微妙。”
别看老道仙风道骨的,但是发起脾气来真的是吓得我虎躯一震,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老道目光瞅向定格在哪一动不动的尸蛊,原本坚硬的腿部略微有些弯曲曲折,而削了半个的身子却略显浮肿,幅度虽然小但是还是可以用肉眼看到,脑海映射出吸融两人之后长出来的骨头,难不成骨头作为养料在填补受损的身子!天哪,这到底是谁造出来的反人类的物种?
阿萌身为蛊娘,对蛊虫自然比我熟悉,早已察觉问题所在后,小手抓了下老道的腰带,往后一拉,单脚踩地从腰包抓出俩萤火虫模样的小飞虫,往空中一弹,张开翅膀扑棱的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漏出火焰般的颜色与斑纹,所到之处无不散发着热量,“当心!阿娘说尸蛊吸食的东西会变成它的养料,随时填补受伤的地方,不管主人在与不在,修复好身子只是时间问题。既然是蛊,那就让我的蛊虫们来解决吧!”左手将铃铛插回腰间,从袖口抽出木质小笛子放在口中,动作一气呵成,几乎跟玄幻电视剧中的苗女形象如出一辙。
笛子声音很小,若不是阿萌的唇瓣微微抖动还真不知道再吹奏,飞在空中的虫子似乎被笛音所吸引,绕着阿萌手指亲热的飞舞盈动半晌后,毫不犹豫得向尸蛊的胸腔径直飞去,先后落在表皮上,烫坏个小洞后钻了进去,不知发生了什么,尸蛊的表皮像是岩石一样出现了红色滚烫的裂痕,随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攒成了个小小的人皮,俩只小虫这时才从人皮的头顶钻了出来,轻熟的落在纸样的人皮上面。
“噗呲”一声,整张人皮燃起了熊熊大火,蓝灰色的火焰夹杂着灰褐色的浓烟在大厅中很是扎眼,幽若鬼火般格格不入,在这个毫无鬼气的屋子燃气的鬼火,总觉得有些诡谲惊悚。
完成任务的两只小火虫相继飞到笛子上跳跃的指尖,阿萌见状略微蹙眉,眼底眉梢尽是冰冷,唇瓣听了听,并没有将虫子收回腰包的打算,只盯着小火虫的肚子细细观察着,我怕出什么岔子,轻声唤了句她的名字也不理,只是红着眼一扬手,撒了一些亮晶晶的粉末过去,俩只小飞虫在空中化成一团小小火焰定格在深夜之中。
“还好这畜生只是出来觅食,主人不在,不然有人操作,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处理完小火虫后,踱步到地上人皮燃烧的火焰中,冷眼看着,“还以为尸蛊有多厉害,没想到我俩火蛊就歼灭了,可惜了了那么多的食尸蛊。不对劲!正常的蛊虫燃烧后不应该有烟雾的!”捂住口鼻,迅速抽离出烟雾的包围圈,轻咳几声后得出结论。
阿萌小碎步倒得还挺快,小心翼翼挽过我的手,无辜的眼神瞅着我,又望望残局,鬼门那个穿的跟多乐士衣服的怪人再也坐不住,撤掉俩黑黢黢的珠子往烟雾中间一送,嘴上念动着经文,没念几句,就听到珠子落地声音,怪人反而停止了活动,“烟雾在聚拢成型,没有实体,只是汇聚鬼气,无所谓我倒想看看这东西原型是什么。”
我眉头一皱,这货历来说些人听不懂的话,现在又是,阿萌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暂时是安全的,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脸上陪着笑脸,跟大家一起等着那团烟雾在本主燃烧殆尽后聚拢成型。
蓝灰色的火焰吞并了最后一口尸蛊表皮后,整个尸蛊消失在火光中,而燃烧后形成的烟雾一点点凝聚起来,化作小小的一团小小的人形,肥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儿,憨态可掬的小脸嘟着小嘴冲我们发笑,要真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着刚刚的一切,只怕所有人都会觉得它是个可怜的鬼婴。
烟雾形成的婴儿全然把空气当做羊水,舒服的打转,我也想到自己在孩童时期怕是也这么漂浮着妈妈的羊水中吧,“婴儿?不是说尸蛊要养一段日子么?这婴儿跟尸蛊有什么关系?看着也就几个月大。”
“尘世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的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吧。”道长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轮着拂尘想要打散那团婴儿模样的烟雾。
鬼雾样的孩童察觉到拂尘的来者不善,也不敢再做停留,只是念念不舍的飘了一会,憨态可掬的小脸冲我看了一眼,随后毫无防备的被拂尘无情的抽散。
折腾了这么久啊萌有些疲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往我身上一瘫,“小姐姐,放轻松,我听阿娘说一般厉害的炼蛊人都喜欢在蛊虫身上留下记号,那个婴儿十有**是他的记号吧。”
“不不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在给靳嫣通灵占卜的时候,也在身后看到一个婴儿,刚刚被尸蛊挟持的时候,幻境中也看到了婴儿,而且……这三个似乎都是一样的!相信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鼻尖扫过阿萌头发上的一抹发香,壮着胆子说出我的猜想,“尸蛊会不会跟靳嫣有关系?她会不会没有死?”
要说我这嘴啊,说话大脑都不带过得,自个嘴巴倒是痛快了,别人却面面相觑,就连最罩着我的阿萌也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察觉自己说错话了,我赶紧陪笑解释一通,“抱歉,我知道作为一个外行人屡次三番推翻你们的思路,搁谁身上谁都会不爽,虽然……占卜结果可能不会透露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才把她结果说了一半,她就恼羞成怒,还把我的牌打翻在地,指着我鼻子骂骂咧咧的,一时气不过就动用了通灵占卜,看到她身后有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抱着她。”转头看向飘在一边的男鬼,指着它,“也就是那时候,我没控制好心神分了心,才让这个男鬼钻了空子!”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这才刚帮了你们,就着急卸磨杀驴了?况且我也不是钻了空子,是一直跟着你,跟你跟了好几个月。盗了你那么多好运自己竟然米有察觉,想入梦托句话,想不到你睡得跟猪似的,真是心眼实百毒不侵啊。”冲我恶狠狠翻了个白眼,没敢造次。
盗我好运?什么意思,难不成俩仨月前被主编整的跟狗似的都是它干得好事,害得我试用期没过延期一个月是它干的好事,撸掉手中菩提串就照它脸上糊去,“你大爷的,早不馋晚不缠,为什么偏偏在我要转正了纠缠不清,还我睡的跟猪似的,你不知道我们爬格子的文案狗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还得接受客户的蹂躏啊,早就想找个高手把你给打包送到阴曹地府了,今天正好,这么多高手都在,想怎么死直接说啊!”
“你已经与我缔结了契约,此生此世能纠缠你的只有我一个鬼魂,换言之,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怎么样,现在想体验茅山驭鬼术还是道家法阵自己选,我都乐意奉陪。”不耐烦地打掉我手中的菩提,挑逗似的挑起我的下颚,一板一眼威胁着。
才嘚瑟没多久,半透明的身子扎扎实实挨了一鞭子,“奉陪你个毛啊!小姐姐寿命长着呢,怎么会是你这个我一只手都能弄死的孤魂野鬼定夺的?切,边儿去!”阿萌抡起鞭手柄往它腰部,它就跟个果冻似的戳到了一边,阿盟就从它让出来得道大摇大摆走啦过来,挽着我的手,宣誓主权,“跟你说啊,都给我听好了,这个小姐姐我阿萌罩定了,谁要是敢跟她作对,后果自负!”鞭子在手中握得是搁置作响,扫视一圈后,趴在我肩头蹭了蹭,无辜的眼神娇羞般瞅着我。
小女生在我肩头撒娇的模样,让我心情舒畅了很多,当然我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妮子,别看对外人张牙舞爪对我却是蛮好的,伸手摸摸她满头小辫,抬眼看见那个穿的跟多乐士代言人的家伙走了过来,周身汗毛孔都叫嚣着拒绝,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阴森森笑了,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很少见过缔结阴的男鬼可以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不被察觉,除非是附身的本主比较强大,我对你倒是愈发感兴趣了,小姑娘,既然你这么怕这个男鬼,不如把你的灵魂卖给我,我帮你料理了这个男鬼后,再把灵魂还给你,可好?”黑黢黢得手一伸,阴晦笑着,就好像怪蜀黍卖给我**药一样。
不由分说的打掉他的手,“不能诱拐儿童,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啊!变态。”
“我变态?骂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不过是通过媒介占卜预知未来,就能连续招惹一个缔结阴的男鬼,和一个背着娃娃的女孩儿,啧啧,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如果收了你做引,怕是这辈子都不愁四处找厉鬼了吧。”越说两眼越放光,像是发觉什么珍宝一样,舔了舔上嘴唇,伸手就冲我额头抓去。
“啊!”惊声尖叫中闭上眼睛,阿萌抬腿冲他手就是一脚,随后把我拉到身后,这会我才敢睁开眼睛,只见一把白色粉末撒在多乐士脸上。
“额!你干什么?一小丫头片子,身上萦绕着的阴气不比我的少,信不信我让它们,啊啊服了服了服……服了!”多乐士摸了下脸上粉末嘴上不依不饶,直到阿萌将铃铛在他面前晃了几晃后,身上的粉末化身成一只只灰色小虫,见着好肉就咬,疼的他就差跪地求饶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你也是别犯贱!”老道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出来做个和事佬,搭在阿萌肩上停止了这次闹剧,还威胁了好一通多乐士,反倒对男鬼不冷不热,额……应该是一直都没搭理,饶过男鬼,看向我,煞有其事的问我,“丫头,每个行业都有天职,我相信占卜师的职业在远古应该是辅佐我们这一类术师的,就算在现代也不例外,姑娘是明事理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婴儿的事情可大可小,你……确定看清了?”
看他说的前所未有的深沉,我一时间心里发虚,随后仔细的回想,那个婴儿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如果三次可就未必是巧合了,越想越害怕,后脖颈子狂冒冷汗,不敢回应半个字眼,只能是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有意思,自古鬼婴最为难的,如今有个已经呈形的,无需我多炼化一二,直接收为己便好。”多乐士闻听鬼婴字眼本就两眼放光,如今得到肯定更是想挖了金矿一样。
最远处一个接近谢顶得油腻男人身子有些痉挛,抽抽着胳膊说,“老道,之前依仗你罩着我,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如今这趟活,怕是不能保你恩情了。”
“你个茅山的怂什么?有生娃子在,别胡说,一个鬼婴就怂成这样?”
道长刚安慰了一个,最右边的中山男直言不讳怼了回去,“你懂什么?鬼婴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极其复杂,堕胎怨灵,泰国小鬼,茅山豢养灵婴为自己办事,谁知道是那种情况,这趟活原以为是恶灵作祟,一道血咒送它归西也罢了,谁曾想跟鬼婴有关系,这趟活不接了,十万就当老子精神损失费了,要老子余下四十万也可以,能活着取老子项上人头就行!妈了个巴子,诸位,江湖再见了!”
中山装头也不回地走了,包括刚刚那个谢顶大叔,老道呲牙列嘴的抹了把油头,回头瞥我一眼,“这么重要的信息为啥不早说啊,吓几个怂孩子走了吧。”啐了口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接连吆喝着,“怂娃娃们,你们走什么走啊?你以为你走的了吗?都说了,鬼婴事情不好办,正主始终没来,你觉得谁走的了?”
道长话音刚落,几个临阵脱逃小兵已经快走到大门口,其中一个走在最前面的中山男,头颅不知怎么就与脖子分了家,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渐了后面谢顶男一身,对方吓得瞬间呆若木鸡,战战栗栗的伸出手去试图抹去脸上那滚烫的鲜血,不料,手刚伸出一半,从天而降一个人头不偏不倚砸到他的手中,我在人群中看得是真真儿的,那个居然是中山男的项上人头!
事情发展太过突然,隔着老远我都能够感觉鼻腔口腔充斥着一股炽热的血腥味,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竟被生生遏制在嗓子眼,只能是用几近崩溃的嗓音拼劲力气沙哑的说着,“死……死人了。”额头蒙上一层白毛汗,后脖颈子早已把上衣浸湿,身子不由得有些发软,俩腿一歪倒在阿萌怀中。
“小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阿萌手疾接住了即将摔倒的我,回头看下鲜血淋漓的场面,“情况有些不对!不会这么简单的,老道!”明亮的眸子瞥了眼出事的地方,面露恐惧的望向老道,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老道早已察觉门口的情况,扔过去的几张朱砂纸过去无济于事般的散落在地,谢顶男跟入了定一样手捧着中山男的人头呆若木鸡站在哪里,又好像在等待死亡的来临,原本昏暗无光的门口变得活人触及不到深渊一样可怕。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大门那边谢顶男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了刚刚的滑头,但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里也不会设有电锯惊魂里面的精巧机关可以轻易取人项上人头,再者说能被靳少邀到这里对付一两个鬼应该手到擒来,能吓到这份儿上,只能是最坏的打算,下意识将手中菩提攥了攥,拴在自己右臂上,男鬼也趁机飘了过来,坐靠在楼梯扶手上,耷拉着脑袋往我头顶一靠。
原本氛围就压抑到了极点,这货有过来犯贱,还弄了个这么暧昧的姿势,头顶头的这一靠一股清凉灌入脑海,我干涩到充血的眼睛,像是得到眼药水的滋养,润舒了很多,眼睛也通透了,眨巴了几下后,竟看清了大门口站着的东西——一个小女孩穿着一条彩色小碎花睡衣,像提线木偶般跪坐在地上,被一个三月大的婴儿拎在腰间趴着,嘴巴一张一合,唱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